“严刑逼供?”凤逸淡笑,笑容很浅,但不似平常,清凉寡淡,就像阵雨之后的天空一样。
秦景深很明显看出他神情的变化,笑道,“原来严刑拷打对你的影响这么大。”
凤逸道,“是啊,影响很大。”
秦景深笑笑,他虽然承认了,可这样的承认却让他更没有什么对他用刑的打算,过了许久,凤逸又轻声说道,“可是,你觉得,这些严刑,我还怕什么?”
他双手交叠,看着自己的手指,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可他永远也忘不了曾经如何的伤痕累累,甚至之前太后在他身上留下的鞭痕还没有完全消失,不碰的时候没有感觉,但凡一碰,那些痛不欲生的过往回忆几乎能将他折磨死,他怕极了那些,但也恨极了这些,若是秦景深真的对他用刑,除非他杀了他,或者即使他杀了他,他们依旧会不死不休。
秦景深无奈的苦笑,凤逸如此表情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他可以清晰看出其中刻骨伤痛,以及仇恨,只好说道,“凤逸,我们之间的事不牵扯无辜的人,她是无辜的。”
“我从未说过不牵扯无辜。”凤逸说道,语气轻快,像是没有刚刚发生的事,“她可是为了救你。”
“你本想杀我?”秦景深问道,忽然想起来花梨在重伤秦景瑜的时候,用的并不是冰蚕丝而是一把普通的剑,若是冰蚕丝秦景瑜当场都已经死了。
凤逸不说话,看着秦景深,笑的秦景深心里毛毛的,他扔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秦景深接住,他指了指瓶子,终于开口说道,“没想杀你,这不解药都带着。”
秦景深捏着瓶子,看了他一眼,一句多谢都没有,转身就离开,凤逸有些无奈,眼看着他走后房间被锁了起来,他却动都没有动一下。
带着斗笠的人还在秦景深的房间,秦景深拿着解药过去,那人却往后缩了缩,秦景深说道,“张小姐,这是那毒的解药,我给你包扎吧。”
“不敢劳烦三公子,让草民走了便是。”那声音显然是个女子,正是之前的张家小姐,自从秦景深放她离开,丞相府也已经不再追杀她了,本以为她应该走的远了,没想到竟然还留在帝城。
秦景深叹气,说道,“张小姐,你是为了救我,我给你治伤也是应该的。”
“草民并非为了救三公子,只是草民……碰巧路过,所以……才……恰巧帮了三公子。”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但秦景深还是耐心的听完了,说道,“既然帮了我,便让我给你治伤。”
张小姐愣了一下,想着这人怎么冥顽不化,刚想开口,秦景深便拉过她的胳膊,撕开已经烂成破布的衣袖,看着变成紫黑一大片的胳膊,轻轻的把解药洒在上面。
张小姐刚要说话,却疼的一阵颤抖,秦景深有些不明所以,她疼的受不住,竟一不小心倒在秦景深怀里,刚想起来,就被秦景深拉着,说道,“凤逸的解药是用来整我的,你忍着点儿。”
张小姐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拼命咬着唇还是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伸手极力推开秦景深,头上的斗篷因为挣扎掉下,本来清秀的脸上布满汗水,眼里也有泪水落下,显得狼狈极了,额头上的疤就更加丑陋了。
秦景深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汗,轻声说道,“疼了你就喊出来吧,你是女子,没事的。”
张小姐拼命推开他,将自己蜷缩在墙角,手上捏的出了血痕,眼泪一滴一滴落着,却就是不肯让秦景深碰一下。
过了许久,她胳膊上的毒终于渐渐的消失,胳膊上只留下一个银丝穿过的红点儿,张小姐也终于累的昏迷过去,秦景深小心的给她盖好被子,轻声叹气,“何必一直跟着我?”
以秦景深的武功,早就发现了有人一直跟着他,可他不说破,他愿意等着她自己渐渐走远,可她却固执的不想离开,固执又小心翼翼的跟着他,甚至不管是不是有用,愿意舍身救他。
花儿依旧待在清逸居的房间里,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平日里花儿粘着凤逸惯了,如今他不在竟然怎么也睡不着了,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道到底想要找到什么,明亮的眸子变得不再那么纯粹,其中星星点点的烦躁让她显得有了那么一丝烟火气息。
过了许久,花儿终于是完全睡不着了,起身离开房间,运起轻功,很快就到了大皇子的府邸,凤锦洵也没睡,见到花儿过来,先是有些惊讶,随即也想明白了,问道,“你打算怎么办?杀了他吗?”
“不能杀。”花儿言简意赅的说道。
凤锦洵点点头,两个人都不说话了,秦景瑜杀不得,先不说相府会如何,凤逸在秦景深手上,若是秦景瑜死了秦景深一定会杀了凤逸,他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先不说太子身份,仅仅花儿都不知道会做什么。
见花儿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凤锦洵也有些尴尬,眼看着大雨过后天边都出现了穆青色,一弯彩虹静静的挂在天边,因为天色很暗,彩虹反而显得很亮很美。
花儿不是没见过彩虹,以前练功起早贪黑,见过很多次彩虹,可那时别说彩虹,世间所有美好的景物在她眼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