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林站在一边听着丞相感叹,自己却没有说话,丞相忽然有些不确定,看着秦景林问道,“景林,若是相府出事,深儿还是可以自保的吧?”
秦景林的手指微微握紧,丞相府一旦出事,这里所有的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而秦景深不一样,他聪明又受宠,所有人都不会相信他和这一切有关系,除此之外,他的父亲会倾尽一切保护他,让他永远做一个不染尘世的仙人,可是哪有这么好的事,为何他一出生就可以受尽宠爱,无论别人做什么都不如他,所有的灾祸都会有人替他避过,他却可以任性的做自己想做的所有事。
秦景林看了丞相一眼,低声说道,“爹,三弟可以避过这些,可丞相府消失了,你让他以后如何做人?”
丞相愣了一下,眼里罕见的出现了一种迷茫的情绪,秦景林继续淡淡的说道,“三弟不像我们,他为人正派,也重情义,这无可厚非,可是如果丞相府担上谋权篡位的罪名,三弟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会消失,纵使三弟有自保能力,你让别人怎么看待曾经的天下第一公子是个乱臣贼子的余孽,让三弟怎么面对家破人亡?国仇家恨?”
丞相更加迷茫,有些呆滞的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三弟也该懂事了,”秦景林叹气,说道,“爹,三弟不能再照着自己性子胡来了,想要保住现在的三弟,要么保住丞相府庇护他,要么,逼三弟离开丞相府撇开他。”
“我想以丞相府庇护他,可是……世事难料,成王败寇,我早就做好了为寇的准备,只是深儿……”丞相像是老了很多岁,他把所有的父爱都给了秦景深和秦晚娇,可是秦晚娇顽劣,他便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秦景深的身上,对他极尽宠爱,就像秦景林说的,希望他自由自在任性的活着。
秦景林很平静,继续说道,“爹,如果三弟真的从中作梗,我们不可能成王的。”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丞相叹气,秦景林便退了出去,刚走到门口,丞相又叫住了他,说道,“景林,你比景瑜懂事,有时间多劝劝你三弟,为父,不想逼他。”
“儿子知道。”秦景林点点头,随即便离开了书房,无边月色凄凉,秦景深倒是听话,房间早就关上了灯休息,也不知是否想过有人为他付出了所有的爱,也有人终究将会成为他自由自在的骨灰,可他不愿意。
第二天一早,皇帝从秦贵妃的欢颜殿爬起来,伸了伸懒腰,由秦贵妃伺候着更衣,习惯性的懒洋洋的去上早朝。
秦贵妃穿好衣服,宫女进来给她梳妆,她凝眉问道,“冷香解决了吗?”
小宫女立刻跪了下去,战战兢兢的开口,说道,“娘娘息怒,昨晚有人保护冷香,娘娘的人没办法动手。”
秦贵妃手上的发饰啪的一声碎裂,她的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怒道,“一个老嬷嬷都处理不掉,本宫要你们有什么用!”
“娘娘息怒!”小宫女跪在地上磕头,头都磕出了血却不敢停,秦贵妃又问道,“昨天谁给刑部的胆子坏本宫的事?”
小宫女犹豫了一下,眼看着秦贵妃的脸又沉下一分,立刻说到,“是三公子……三公子派人通知刑部……”
“秦景深……”秦贵妃咬牙切齿的念着这个名字,本来可以利用昨天的事先把这件事遮过去,但却被她或者丞相府一心宠着的孩子坏事,她站了起来,冷冷的说道,“哥哥真够纵容他了,这次如果敢出事,他也别再这么养尊处优了!”
小宫女眼含着泪花,半天后战战兢兢的问道,“那娘娘您的东西……可是找到了?”
“找到了本宫还能这么着急吗?”秦贵妃怒道,“一群废物!”
小宫女是真的一句话也不敢说了,秦贵妃在前天晚上秦景林提起巫蛊之事之后忽然发现自己少了一个东西,那是已经在她身边很久的东西了,从来没有丢失过,可却偏偏在这个时候丢了,她本就着急的不行,却没想到第二天就听说查到了二皇子府,二皇子和她有仇,即使外边传的再好听她也不相信凤锦修会一点儿都不在乎,由不得她不怀疑,只能在凤锦修进宫之前拦下他们,想着先借储秀宫的事压下这件事,没想到竟然被自己家人阻止,如果她丢的东西真的在冷香手里,或者说在凤锦修手里,秦景深便是真的要害死整个丞相府了。
秦贵妃越想越气,但着急却没有任何用处,本想着凤锦修既然来找冷香,那么冷香一定知道什么,杀了这个人便是了,却没想到一个老嬷嬷身边竟然有人保护,越是如此,她心里越是不安,如果冷香不知道什么,是什么人这么保护着她?
秦贵妃无奈的坐在桌子旁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正要叫小宫女再做些什么,皇帝却从外面走进,早朝皇帝向来下的早,这次更是早的离谱,不过一会儿就又回到了欢颜殿。
皇帝既然回来,秦贵妃立刻起身迎接,皇帝也不在意,一把搂住她的腰,见她愁容不展,笑着问道,“怎么了爱妃,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
“无事,不过是忧心六殿下罢了。”秦贵妃低下头,敛下所有情绪轻声说道。